破茧_分卷阅读_143
  “敢啊,有什么不敢,反正车刚刚加满油了。”我不假思索道。
  “我很想知道这一条路有没有尽头,到哪里才会是终点。”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惆怅。
  我心里一惊,我问:“你怎么了?”
  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说:“你要是敢陪我走一遭,就沿着这条公路一路开下去,敢不敢?”
  “当然敢,有你陪着,我怕什么。”我笑着说道,心里也涌起了一股豪气,就真的这么不顾目的地地上路了。
  和他在一起,不干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才叫不正常,我已经渐渐习惯了他突然跳tone的思维模式,也乐于去配合他这样的冒险精神。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另外一种人生模式,就是当下想的就当下去做,因为人生苦短。
  我们一路开着车出了城,那条公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不断蜿蜒地往前延伸着,这样没有目的的撒欢让我们的心情都变得轻松无比,我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他在我身边轻轻地唱着情歌,他喜欢许巍的歌,一直哼着那首《蓝莲花》……
  我们就像两个被放养在天地的孩子,活得任性又洒脱,一路向前无所畏惧。后来,在开了一百多公里之后,我们的前面出现一片深邃的海。前方已经没有路了,我们就这样停在了那里。
  下了车,他异常地开心,他指着前面那一片深蓝色的海域笑着问我:“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安排更好?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说走就走更有意义?”
  我伸出手来张开双臂拥抱着咸咸的海风,我大声说:“对!”
  风很大,他不由分说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一把裹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他一瘸一瘸地往更靠近海的地方走去,我在一阵恍惚之后连忙追了过去,自然地搀扶着他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他的脸显得特别悲伤:“胜男,你随随便便就能追上我了。”
  “我们不需要追赶,因为我会一直和你一起并肩。”我连忙安慰,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我伸手自然地替他拨弄开来,但是很快又被风吹得挡住了。
  他笑了笑,然后说:“你别扶着我,我自己来走。”
  我依言放开了他的手,只是,在我放开的下一秒,他却突然拦腰把我抱了起来。我当时惊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我失声喊道:“驴头你的腿伤还没好!”
  “不要紧,就算没有好,我还是能把你抱起来。”他真的把我抱了起来,脸上一脸的骄傲。他还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因为他腿力不支,重心不稳我们一下都摔在了地上。
  “不要紧。”我怕他难堪,爬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泥沙就忙说道。
  “呵呵,对不起。”他也站了起来,脸上一脸的失落,根本不想拍身上的泥土,转身背对着我。
  我明白他那一刻的感受,也明白无论我说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他踉踉跄跄地往海边走去,我又一次跟了上去。这一次,我不敢上前,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后来,我们坐在了海边的礁石上,一起看着浪花一阵阵地涌向沙滩,我问他冷不冷,他摇头,他说:“你要是冷,我可以抱着你。”
  我便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伸手紧紧握住我的手,他问我:“胜男,你小时候想过住在海边吗?”
  “嗯。我是山里的孩子嘛,大海对于我们来说像是遥远的梦。”我轻轻地说。
  “以前每一年我都会去海边度假,在游艇上和美女喝酒,骑沙滩摩托,玩沙滩排球……可是那些时光都很空虚,我还是喜欢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大海。我以前会在冬天的时候一个人开着车跑去看海。大海,就像是妈妈的怀抱,温暖,宁静。”他十分地感怀。
  “怎么?一到海边你就变成了诗人?”我笑着调侃他道。
  他也笑了,尽管脸上的疤痕十分醒目,笑起来的样子依然让我觉得好看。
  “那是,哥可是个有内涵的男人。”他又得瑟开了。
  我们在海边坐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后来,我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见状,拉着我便往回走。天已经黑透,海天交接成一色。我们牵着手缓步地朝着与大海相反的方向走去。
  快到停车的地方时,他突然说:“胜男,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嫁给我么?”
  “你这是在对我求婚吗?”我笑着问道。
  “不是。我指的是未来,我也不知道这个未来还有多远。”他轻轻地说。
  “你要是现在求婚,我也可以答应你。”我依然在笑。
  他摇了摇头,一脸宠溺地笑道:“现在不行。如果有以后的话。”
  “好。都依你。”我柔声地说道。
  他扭头,深深看了一眼我的脸,然后突然对我说:“谢谢你,胜男。”
  “谢我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谢你从未辜负过我。”他说完,突然扭头,冲着大海大声地叫了一声。
  我们又按照原路开着车返回了c城,不久后,他告诉我秦叔让他陪着一起去秦皇岛走一趟,这一去估计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我当时没有多想,甚至因为工作都没有给他送行,以为他这一去不过十天的功夫。我哪里知道,这一别竟是生生世世的距离;这一别,我们从此阴阳两隔;这一别,我再也无法看到他的笑容;这一别,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就这样仓促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都来不及好好跟我告别。我们还没来得及相拥,还没来得及亲吻彼此的脸颊,还没来得及感受彼此的温度,他就这样仓惶地离开了人世……
  2012年3月15日,我得知了他离开的噩耗。
  接到秦叔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那天早晨上班后,我的手就一直不停地抖,左眼右眼都在跳。
  我开会前还打过他的电话,我说:“驴头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我一直眼皮不停跳?”
  他还笑嘻嘻地在电话那头说:“我好得很,放心吧,没有嫖没有赌,也没有瞎找女人。你就放心吧。”
  “你在那边乖乖的,可别让我担心啊。”我记得我还在电话里不放心地叮嘱。
  他还在电话那头没轻重地说:“放心吧,死不了。你安心等着我回去。”
  我从没想过那竟会是他最后的遗言。他说了他“死不了”的,他说了让我等着他回来,他说了让我放心,可是就算这样,命运依旧残忍地剥夺了他的生命。一切,就好像一场注定的劫难。
  他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玩笑,直到他离开,他的人生依旧充满黑色的意味。我竟没有想过,他和秦叔去秦皇岛是因为得知了孙默默的行踪。我早想过他会报复,却不曾想,他会那么愚蠢地亲自前去。那万恶的一刀,那条受伤的腿,竟生生阻挡了他最后的活路,导致他客死异乡……命运,有时候对待一个人何其苛刻。
  他与孙默默之间,就像是前世解不开的结一般,今生注定纠缠,就连死亡这种事情,最后都是与她一起奔赴的。其实,何止是他们二人。我,曲歌,他,孙默默,我们四个人之间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因果循环,才造就了我们之间如此多的恩怨纠葛。
  ☆、第八十九章 悼念
  接到秦叔打来的电话后,我直接晕倒在了会议室里。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小刚定最快的机票,前往秦皇岛。
  大家对我的状态一万个不放心,小刚说要陪我一起,我没有让他一起前行。后来,细心的他打电话给了冯毅,冯毅当即也订下了机票陪我一起前去秦皇岛。
  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还在希冀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后,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坐在我的身边对着我嘻嘻哈哈地笑。我好想听到他再叫我一句“男人婆”,虽然我特别讨厌这个外号;我好想看到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那么自恋的神情;我好想听到他那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的歌声……驴头,你怎么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呢?
  当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从飞机上下来我的腿都软了。天气不热,我浑身却冒着冷汗,冯毅搀扶着我,我们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脸上都是一脸的凝重。
  我们按照秦叔所说的地点找到了秦叔,他依然还在他们下榻的酒店里。当我见到秦叔的那一刻,本来交集不多的我们因为心里相同的情绪不由得抱头痛哭。秦叔年过花甲的年纪,更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说:“我早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会如此,我断不会让他来……”
  许久,等我们情绪都平复之后,秦叔这才告诉我们事情的原委。大概半个月前,秦叔美国那边的线人告诉他跟踪到了孙默默的下落,并且透露孙默默近期会回国。秦叔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告诉了顾永源,顾永源听说后十分激动,当时就让秦叔务必了解孙默默什么时候回国。
  秦叔明白顾永源的心情,所以他一直让人密切跟踪着孙默默的行踪。孙默默是化名回来的,她自己的本人信息早就被有关部门所掌握,跟踪她很不容易。不过,秦叔在刚正集团多年,人脉网十分广泛,所以,还是在一个星期以前,知道孙默默会回国,并且打算去秦皇岛。
  当知道孙默默的确切情况之后,顾永源央求秦叔陪着他一同前去秦皇岛。秦叔说本来顾永源都已经安排好一切、他本人根本不必前来,也可以给孙默默一个狠狠的教训。但是顾永源坚持要去,并且想亲自和孙默默聊聊。
  秦叔理解他的心情,也想着一切都早就部署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就答应了顾永源的要求。谁知道,一切的发展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到达秦皇岛的第二天,秦叔开着车带着顾永源外出,秦叔中途去银行办理业务,留顾永源一个人在车上。就那么短短的20分钟里,孙默默刚好开着车从顾永源身边经过,顾永源一时情急之下下意识开着车追上了孙默默,忘记了他腿伤还没有好不能开车。
  后来,我们从秦叔调取的监控里看到顾永源开着车一路追了孙默默10多分钟,后来大概是他右腿腿疾发作导致他无力踩刹车,从监控里看到他的车突然间失控追尾了孙默默的车,因为中途过程中一路车速十分快导致车失控后的推力强大,两辆车就这样一前一后撞翻了路边的侧栏,从桥上飞奔了下去……车毁,人亡。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那一段监控视频的,当视频放完,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泪流满面。监控十分地模糊,模糊到我们都无法看到生命最后一刻他的模样。
  我甚至连他最后的尸身都没有见到,只看到一个用黑布蒙着的精致的瓷瓶。秦叔说,两辆车从立交车上摔下去之后就发生了爆炸……剩下的细节他已经无法再说出口,冯毅直接崩溃地跪在了地上掩面而泣,我脸上的泪水一直不停地流,不知道为何命运要对他如此残忍。
  后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事故的现场,当看到那个还没有来得及修缮、缺了一口的护栏和爆炸地点被烈火烧焦的杂草时,我的感受比世界末日来临还要悲伤。
  我当即朝着那个地方跪了下去,双手平铺撑在地上,朝着大地一个又一个地磕着响头,磕到额头鲜血直流,却依然不想停止,直到冯毅流着泪把我拽了起来拼命阻拦这才罢休。
  我无法形容自己当时心情的黑暗与悲哀,我在心里埋怨他怎么舍得这么仓促地离开,我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这样残忍地对他,为何让他死得如此不得其所……
  后来,我们点上了香烛,烧了许多的纸钱、房子、车子,不过我知道他不稀罕这些,这些虚无缥缈的繁华他生前就曾享受过。所以,我用剪刀把我的长发剪断,然后,把我剪下的头发通通扔进了火里。
  火苗迅速地吞没了那一缕黑发,就像他在回应我浓浓的哀思一样。我记得三个月以前他还问我,你这一头长发是为我留的吗?
  如今,我轻轻地对着他呢喃道:“对,为你留的,都给你了。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留长发。”
  冯毅见我这样,也没有拦着我,只是蹲在我身边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说:“人死不能复生,胜男,你别太过执念。”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把生前他最爱喝的那一款红酒倒进了两只红酒杯里,一杯倒在了地上,一杯我仰头悉数喝掉……他从前就是一个很挑剔的人,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很讲究。我跑了一上午,把在秦皇岛能买到的他会喜欢的东西都买来了,我把那些东西通通摆在了地上,眼泪像水一样流不尽,我像从前一样数落他埋怨他,我说:“驴头,这是你最爱吃的,你怎么不出现啊,你怎么不来吃啊?你起来,你别走,我们说好你回去我们好好喝一次的。驴头……驴头……”
  我很不争气地又一次昏阙了过去,后来,是冯毅和秦叔想办法把我带回酒店的。他们让我住在了顾永源住过的房间里,被子上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房间里他用过的牙刷毛巾都还在,还有他带来的换洗衣物、他的护肤品、他的浴袍。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梦到我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苍翠的森林里,我的面前是一条铺满鲜花的大道,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花香,我穿着白色的高跟鞋,被我的父亲搀扶着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大道终点的高台上,高台上,站着笑意盈盈的他,他穿着一身结拜的西装,系着精致的领结,脸上没有疤痕,眼里满满的幸福。
  我的手被父亲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拿着我的手轻轻地一吻,我好奇这么浪漫极致的婚礼周围怎么会没有宾客,我的父亲不是去世了怎么会牵起我的手……这么一琢磨,我的脚底突然出现一个洞,我从那个洞里不断地往下跌落,然后,我便醒了。
  醒来之后我才意识到一切都是一个梦,我环视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一切还保留着他入住时候的样子,他吸过的烟头静静地摆在烟灰缸里,他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他躺过的躺椅上面还放着他自己带来的毯子,一切的一切根本没有预示他已经走了,他不过是突然外出了没有回来而已,对,不过是突然外出了……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眼泪却因为刚才的梦境再一次汹涌而出。他抓住了我的手,他吻过了我的手,他什么话语都没有留下,像是天国的王子一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既然要我做他的新娘,为何又不把我带走?
  “驴头……你在那边孤单吗?你是在告诉我你见到我的父亲了吗?那你有没有见到你的外婆?驴头……死对于你来说是解脱吗?”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对他呢喃着,我感觉他好像没走,他就在我身边一样。
  我们带着他的骨灰盒回到了c城,我们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举办葬礼的那天,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我在想是不是上天都后悔带走了他。
  那片荒地已经在他生前和政府达成了协议卖给了政府,我们无奈只能在离荒地最近的墓园给他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静静长眠,亲手为他在墓碑上一字一句刻上他的名字贴上他的照片,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特别特别的宁静。
  我没有见到他死去时候的模样,我的记忆里都是他留给我的美好与欢笑,我渐渐自我催眠把他当作一个迷失在远方的少年,我觉得他终有一天还会归来……
  我开始用笔写信,每天写一封,写完后装进信封,然后投进火炉里焚烧给他。我像从前一样对他说话,告诉他我每天都做些什么。我的门从来不锁,妈妈进来见我这样偷偷抹完眼泪又静静地合上门走了出去……我觉得命运之于我特别地扯淡,驴头走了,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再也无法见到阳光。
  他去世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有勇气打开他生前住过的房间,去整理所有有关他的遗物。遗物……呵呵,这个词如此沉重。
  ☆、第九十章 癔症
  墙上挂着的,是跟随他多年的吉他;床上用绳子悬挂着的,是很多年前外婆为他从垃圾堆里淘来的玩具;房间还是刷成了他最爱的橙色,推开门的瞬间晃得眼晕;墙上是他闲时的涂鸦,我细细一看,竟发现墙上千种姿态的那个姑娘居然与我如此神似……
  我走到他坐过的书桌,打开他用过的电脑,他的电脑设有密码,我尝试着输了他的生日,不对;输了我的生日,也不对;我于是把我们的生日合并起来输了进去,结果,一下就进去了。
  当看到桌面头像是他偷拍到我一脸傻笑的模样的时候,我又一次差点儿泪奔。
  我依次打开他电脑里的文件,有一个文件名写着“灵魂”,我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他自己制作的歌曲和他写下的歌词。
  我打开一首一首地听着,他熟悉的嗓音又一次萦绕在我的耳边,他仿佛没有走,他就坐在我旁边弹着吉他唱着歌。他每一首歌的主题都是关于死亡和爱情,每一首歌都透着浓浓的哀伤与绝望,听得我内心不停地颤抖。
  整整30首歌,都是近几年他自己录下的。他从没有告诉过我它们的存在,也从没有唱给我听过。他把从前唱过的歌都删了,只留下了这30首。
  他在歌词里写道:“我好累好忧伤/却不忍告诉我心爱的姑娘/我抓起她的长发/与我轻舞一曲岁月的忧伤/我好想去远方/却不舍我最心爱的姑娘/她傻傻地一笑/对我而言已是天堂……”
  他在歌词里说,他想低头吻干我脸上的泪痕,他想伸手拂去我所有的惆怅,他想带我离去从此不再归来,但是他明白他心里的姑娘有着自己的梦想。
  我一曲接一曲地听完,听到最后,是他留下的最后一首歌,歌词里写着那么一句话:“我连吻你的勇气都全无/又如何敢奢想你会成为我新娘”
  我不禁悲从中来,伏在桌子上嚎嚎大哭起来,我重重地锤着桌子像是锤着他的胸膛一样,我大声喊着:“驴头你回来,你回来我就嫁给你。驴头,你倒是回来啊……”
  我知道我这样的哭喊毫无意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把他写下的歌一首一首传到了网上,每一首歌都写了一篇关于我们的文章。我把他生前认为最珍贵的东西都一一整理好放进了一个大大的箱子,我按照他房间的原样在我的新房里为他安了一个家,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妈妈没有阻拦,她总是望着我悠悠地叹气、默默地流泪之后不说半句话,任由我这样任性地思念着顾永源……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再也没有梦到过他。我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徒劳,他或许在黄泉之下早就喝下了孟婆汤、快快乐乐地迎接他的下一个轮回。我终于明白了那一句著名的“魂魄不曾来入梦”的伤悲……他,或许早就忘记我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捧着他生前留下来的一切疯狂地怀念。
  我还是每天照旧上班,每天下班后便把自己锁在那个为他布置的房间里静静听着他唱的歌,化名“三原”,去网络里为他的每一首歌卖力地宣传,也结下了一下网络里的知己,一起静静地为他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