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养女_分卷阅读_20
  兰儿笑嘻嘻的看着钱妈妈,道:“是绣金姨娘记挂着妈妈,叫奴婢来看看妈妈。”
  一提到绣金,钱妈妈叹了口气,这丫头如今被抬了姨娘,身份贵重了起来,可从不对原先一起伺候莫氏的丫鬟婆子摆架子,对自己也是恭敬如常,倒是讨人喜欢的很。
  “绣金姨娘最近可还好?我忙着差事,少去瞧她了。”钱妈妈问道。
  兰儿点点头,道:“姨娘一切都好着呢,只是心里头念着钱妈妈,说是她莫家到姚家,都多亏了钱妈妈的照顾,不敢忘本,心里早就将妈妈当成了亲娘一般。”说着,兰儿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来,塞在钱妈妈手里,道:“绣金姨娘还说了,表哥是个不叫妈妈省心的,如今她能出点力就出点力,往后还会继续照应着,请妈妈不要推辞。”
  钱妈妈掂量着那荷包,分量沉甸甸的。她正愁着银子的事,她为了儿子的赌债,早就将各个人借钱借了一遍,早就没人再借她银子了,如今绣金真是雪中送炭,叫她眼角一湿,心想当年总算没白疼绣金那丫头。
  钱妈妈擦了擦眼角,道:“还是绣金那丫头疼我,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贴心!可惜我没福气,绣金若是我闺女就好了。”
  兰儿笑嘻嘻道:“妈妈说的是哪的话,绣金姨娘早就当您是亲娘了,不过是差个名分罢了,别的都没差。”
  钱妈妈将银子揣在怀里,点头道:“兰儿这话说的是,不过是差个名分,只要我们母女心连着一块,她叫我钱妈妈还是叫干娘,不都一样!”
  兰儿笑着起身,对钱妈妈福身行礼,凑到钱妈妈耳边悄悄道:“兰儿还的给妈妈报个喜,妈妈要当外祖母了!”
  钱妈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脸色一变,抓着兰儿的手,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难道是绣金她怀了孩子?”
  兰儿点点头,看着钱妈妈的眼睛,道:“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今个早上王妃亲自叫二少奶奶看着绣金姨娘这一胎,日后绣金姨娘和孩子,还要多仰仗您这个干娘的照应了。日后孩子大了,定是会孝敬您老人家的。”
  钱妈妈咬着嘴唇,心说绣金这孩子也忒大胆了,怎么敢偷偷怀上了孩子!莫氏那脾气,发起狠来可是要命的!
  可是事已至此,看在往昔她们的情分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绣金和孩子死呀!再说了,绣金虽然是个姨娘,但是她生的孩子姓姚,有了姚家的子孙照应着,将来自己的亲儿子再被债主逼债,也好有个撑腰的。
  “行,兰儿,你去告诉绣金,我老婆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照顾我这干女儿和外孙!”钱妈妈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兰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道:“兰儿替绣金姨娘多谢干娘,替未出生的孩子多谢外祖母!”
  第16章 吴氏道喜
  绣金姨娘捧着个茶碗,坐在窗边,时不时抿一口茶水。她人生的灵巧美貌,不肥不瘦,穿着宽松的袍子,倒是看不出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兰儿推门进来,绣金忙站起来。还不等绣金询问,兰儿走过来,笑道:“恭喜姨娘,成了!”
  绣金一口气出了出来,放下茶杯,抚着胸口不住念叨:“钱妈妈是有脸面的婆子,能在主子面前说上话,有她暗中照应,我也算能放心些了。改日我得跟柳绿姐姐说说,让她也帮着我说些好话。”
  兰儿点头,道:“姨娘,您莫太忧心,素日里您同那些姐姐婆子们都处的好,又是一同来的陪嫁,她们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会替您说好话的。”
  绣金叹气,摸了摸兰儿的头,兰儿相貌一般,连清秀都算不上,那些主母奶奶们是看不上兰儿这样的丫头的,可是兰儿年纪虽小,却聪明忠心,绣金当初就是看中了兰儿这一点,才暗中使了手段要到了兰儿。
  兰儿果然不负所望,对绣金忠心耿耿,甚至还同绣金一起瞒下了怀孕的事。可兰儿再聪明,也毕竟是个十三四的孩子,经历的事少,有时候想法太天真。
  绣金是存着调、教的兰儿的心思的。她是个姨娘,身边就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剩下就是粗使的几个婆子和丫头,兰儿可以说是她唯一信得过的心腹了。
  绣金拉着兰儿的手,道:“兰儿,你以为我同柳绿还有杨妈妈、顾妈妈她们,同是二少奶奶的陪嫁,她们就会念着往日的情分,多多帮我?你瞧瞧,如今我怀孕的消息传开了,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来跟我说句恭喜的话,因为她们知道,二少奶奶不希望我怀孕,我现在就是瘟神,她们避都来不及。”
  兰儿歪着脑袋看着她,绣金继续道:“我若是天真到存着这份念旧情的心思,我早就死在莫家了。你以为姚家就够凶险,一个不小心就被打了罚了甚至卖了丢了性命。可同莫家比,姚家简直就是太平乐土!毕竟姚家是大门大户,规矩森严,又讲脸面,主子们都是讲道理的。可莫家不同,莫家是商家出身,哪跟你讲那么多规矩?那地方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绣金说着,想起什么,打个寒颤,道:“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一同伺候主子的一个小姐姐,就因为一句话惹的莫家嫡出二小姐不高兴,直接就给拖出去打死了,一卷子草席一卷,往乱葬岗一埋,这活生生一个人可就没了!第二天连问都没人问这个小姐姐的生死,就当没这个人!莫家出来的,上到主子小姐,下到丫鬟婆子,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柳绿、桃红、杨婆子、顾婆子、刘妈妈,孙妈妈,甚至是钱妈妈,每一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就拿管事妈妈刘妈妈来说,你瞧着她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我听说在莫家的时候,刘妈妈曾经亲手替她伺候的主子——也就是咱们二少奶奶的生母——把另一个姨娘生的男孩溺死在尿桶里!”绣金说着,打了个寒颤,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
  兰儿听的倒吸一口冷气,她只听说过商贾之家内里乌烟瘴气的龌龊事多,可没想到竟然可怕到如斯地步!
  “就算钱妈妈,同我算是亲厚的吧,她如今答应照应我和孩子,不过也是看着有利可图的份上,才应下来的。钱妈妈的死穴就是她那嗜赌如命的儿子,她瞧着我将来能帮上她,才会答应帮我。不过若是咱们不争气,钱妈妈是绝不会冒死帮咱们的,那时候她忙着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兰儿,咱们左边是地狱,又边是深渊,脚下是刀尖,如今咱们就是在刀尖上走着,一步都不能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知道不?”绣金脸色凝重,道:“你凡事要多留个心眼,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心里要有数。对着那些丫鬟婆子,只说二分话,这二分里,还得搀着七分假。那些可都不是善心的人,你心里得有数。”
  兰儿毕竟年纪小,听了绣金一番话,吓的脸色惨白,不过她晓得自己跟绣金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绣金这船翻了,她也得死。兰儿点头,道:“奴婢都记住了,以后姨娘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姨娘不叫奴婢做的,就是把奴婢打死,奴婢也不会做!”
  绣金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这就对了。”而后又叹了口气,眼神有愧色,看着兰儿:“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才兵行险招,还连累的你为我担惊受怕。若非我执意要怀孩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步。”
  说着,绣金的眼圈就红了,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兰儿忙摆手,道:“这不怪您,您也是有苦衷的。当初您喝着二少奶奶送的避子汤,觉得身子不舒服,就叫奴婢偷偷拿着药渣,趁着出府探亲的功夫,去药铺问了大夫。大夫说这避子汤下的料极重,性子极寒,若是长期服用,不仅会导致终身不孕,还会让人身体虚弱,活不到三十岁就会重病而亡。这虎狼之药,您再喝下去,别说怀孩子了,连命都没了。这事要是搁在奴婢头上,奴婢也是得冒次险的,横竖都是个死,兴许剑走偏锋还有条活路。这是二少奶奶逼的您没路走,不怪姨娘阳奉阴违。”
  金陵王妃嫁入姚家,连生了一子儿女,直到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才叫后宅的小妾们怀孕,莫氏是想效仿她的婆婆。
  兰儿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道:“奴婢瞧吴姨娘,身子虽然纤细,可刚来的时候瞧着脸色还是红润,气色不错。可如今,她不用胭脂,那脸就白的吓人,瞧着血气不足,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肯定是喝二少奶奶给的避子汤喝成那样的,只是不知道吴姨娘知不知道这药的药性,奴婢瞧着,她八成还蒙在鼓里呢。”
  绣金也是叹气:“吴姨娘性子软,又没什么主意,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不像我,好歹还有个你。她身边全是二少奶奶安排的人。我倒是想提醒她,又怕她是愚笨的,将我卖了。我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兰儿,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吴姨娘那边,你莫要多事,就看她的造化了。”
  兰儿点头,道:“奴婢知道,奴婢只管自己主子的事。”
  主仆二人又推心置腹说了会话,外头一个小丫头来报,“吴姨娘来了。”
  绣金眉头微微蹙起,素日里她同吴姨娘往来并不多,今个她来是做什么?
  “快请吴姨娘进来。”绣金叫兰儿扶着她起来,亲自去迎人。
  吴姨娘还是那副素雅的打扮,整个人都温温顺顺的,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怯懦。当初二少奶奶就是看中了吴姨娘的柔顺和胆怯,是个好拿捏的蠢笨的人,才挑了她当了姨娘。
  “哟,是姐姐来了,快请坐!”绣金亲亲热热搭上吴姨娘的手,忙叫兰儿去泡茶。
  两人落座,吴姨娘绞着帕子,显得有些拘谨,看着绣金,口气诚恳,道:“妹妹有了身子,我是来给妹妹道喜的。”说罢,摸摸索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镯子来,塞到绣金手里,道:“妹妹莫笑话我,我回去翻了翻,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这个金镯子还算能勉强送给妹妹当贺礼,妹妹莫要嫌弃。”
  吴姨娘日子过的不好,绣金是知道的。吴姨娘既不会讨好二少爷,也不会讨好二少奶奶,在二房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甚至连手下的丫鬟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去。平日里也没得过什么好东西,连套像样的首饰都凑不出。
  这只小金镯子,对于吴姨娘来说,算是极为贵重的东西了。
  绣金突然觉得手里镯子的分量重了起来,绣金并不缺这个镯子,她算是个有脸面的姨娘,不短在钱财上。这镯子送给绣金,连锦上添花都不算,可是对于吴姨娘,这可是很大一笔钱。
  于是绣金就把镯子又塞回给吴姨娘,道:“你我姐妹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姐姐来道喜,心意妹妹领了,这镯子姐姐快收回去吧。”
  吴姨娘一看绣金不收,急的脸更白了,手足无措道:“是不是妹妹嫌我的礼不好?那、那我回去再添点给妹妹送来……”说罢,慌慌张张就要起身回去寻东西。
  绣金叹了口气,将吴姨娘拉了回来,道:“我怎么会嫌姐姐的礼不好呢?说句实话,自打我怀孕,姐姐还是头一个来探我的呢。就光这份情谊,就抵上一万个金镯子,姐姐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礼。”
  听绣金这说,吴姨娘脸一红,怯生生问:“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