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事(高干)_分卷阅读_4
  她赶紧解释,“我是说晚上小舅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都是深呼吸好一下,她才舌头给捋直,说话才没有怎么出洋相的结巴起来,让她总算是有点安慰,表面上看着好,不是真的好,就她这样的,心里头乱得很,早没了主意,本身就没有什么主意,人一乱,更没有主意。
  “随便在家吃点,我不挑食。”小舅回答的很平民。
  段乔面上一僵,很快地就恢复过来,生平最讨厌听到“随便”两个字,你随便了,她怎么来弄主意?还不挑食,她自己常对别人说自己不挑食,其实是对挑食的货,不吃的东西是坚决不碰一下。
  “那、那晚上我自己做。”
  她独生女,自理生活没问题,做饭做菜嘛,她自己觉得还能吃,至于别人觉得好不好吃,她是不知道的,反正她妈说了,毒不死人就成。
  都说自己做,她心里挺苦,冰箱里就一点水果,什么材料都没有,就怪自己嘴欠,怎么就答应了,她到想反悔,人家是小舅,还是头次见面,好像太失礼了。
  “好。”小舅应的很简洁。
  莫名地叫段乔紧张,不是说她现在紧张,是她现在更紧张,她今天一天都是紧张的,一紧张,就跟着腿根处都颤颤的,那是疼的,到底是头一次,还是个场面下,她不止那里疼,连带着一颗心都紧张的莫名。
  甚至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感觉。
  尤其她记得自己的车,自己的车还在名都,心一下子揪起,看看身边不说话的小舅,难得的又有点勇气,“小舅,我车子昨天借人了,停在别的地方,我想过去取车子。”车子得开回去,老停在那里,要是出什么事,她也说不清。
  小舅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一丁点都没有。
  她心里悬得老高,生怕这位小舅晓得名都是什么地方,赶紧跟司机说了个路,根本没说名都的名头来。
  一路上,很安静,她没有说话,小舅也没说什么话。
  真到名都那里,司机就停车了,段乔刚想从包包里拿皮夹子,里面就露出两条精心买来的烟,两条烟一下子叫她想起今天是怎么回事来,脸差点就青白了,幸好她还晓得不露痕迹,就手有点颤抖往包里摸皮夹子——
  结果皮夹子还没找出来,小舅早替她付了钱,让她有点难为情,又不是几岁的毛孩子,付钱都得长辈来,她现在晚辈,接小舅的,这钱都得她来出,钱没出成,她心里有点疙瘩,“小、小舅……”
  她手里头拿着张粉红色的一百纸钱,作势要递给小舅,话到是没说,她一时就结巴,紧要关头总这样,脸到是涨得通红,非常的不好意思。
  小舅轻掀眼皮,视线往她脸上一掠,“车子呢?”
  段乔小时候最讨厌一件事,每逢过年过节时,家里人给红包时,她妈说不能要,她自然听她妈的,可是别人一定要给她,结果她成了个傻逼,一直在那里推,最后她妈笑笑的叫她收下——
  红包是收下了,可她真是不喜欢这种事,干脆点多好呀。
  一看小舅这架式,她算是明白了,小舅既然出钱,就不想跟她算清,她讷讷地收回钱,直接往包里一丢,手顺便去摸车钥匙——
  但,她脸色瞬间就变了,有点白,大太阳的,就晒在她脸上,让她的脸显得特别白,白的有点叫人觉得不太正常,车钥匙没了。
  也顾不得了,她把包拉链一拉开,原本就拉开一点,现在是全拉开,找来找去,就是不见车钥匙的影子,顿时,耳红脸热,身上更是多了点汗,让她急得不行了,不管不顾地将包反倒过来——
  小舅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双臂环抱胸前,似乎对她的焦急无动于衷。
  她根本顾不上去看别人的视线,人就跟蹲在地上,在一堆东西里翻找,两条烟、备课笔记及讲义、一包卫生巾、乳液、唇膏、保湿水、防晒霜、小便利贴、几支笔、手机、充电器、充电宝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亏她包那么大能放得下,简直都快赶上麻袋了。
  路过的人都看她,走归朝前走,但还是看她两眼的,她还在那里翻,就是没钥匙,不光车钥匙不见,家里的钥匙都不见。
  她怎么把车开走,晚上怎么回家?
  顿时,六神无主的,一抬眼,就看着一辆丰田驶过,车里也不知道是坐着什么人,那没关系呀,可、可——
  她的手指着车,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想站起来去追车,脚才跨出去,就踢到地上的两条烟,一下子给踢的老远,连带着她的身子都跟着不稳当的晃了下。
  “钥匙没找着?”
  小舅看她不对劲,到是去扶她,扶住她,还较为关切地问了句。
  眼神好,跟个真关心人似的,让她的心稍稍安了下,瞬间她又觉得尴尬了,小舅是扶着她没错,几乎把她的人都给抱住,抱得紧紧的,像是怕她再摔了,除了中午那两个、两坏人,她还是头次跟男人这么靠近,近的让她一下子耳根红的都烫人。
  “小、小舅……”就她这样的,吓都吓死了,赶紧地从人家怀里出来,作势还故作镇定地整整心神,努力让她自己看上去镇定些,“不是的,是我忘记了,车钥匙还在朋友手里头,我没拿过来。”
  她给逼上梁山,直接扯谎,哪里是钥匙在朋友手里,分明是钥匙没了,车子也叫人开走,她哪里敢跟小舅直接说,自己下午叫人在这里给弄了,搞的车钥匙房子钥匙都没了吗?
  她要是能这么大胆的说,那还段乔吗?
  肯定不是的,她就没那么大的胆子,胆儿小的跟蚂蚁一样,哪里敢说有人弄走她的车,要是小舅叫她报警,她怎么说?
  她心里早颤抖的没法子。
  “钥匙没找着?”小舅还问她。
  她心里急,耐不住他又问,顿时脸又弄个大通红,跟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动不动的就闹脸红,一把抓的就把地上的东西都往包里抓,没头没脑的放,“不知道丢哪里了,小舅,要不晚上去婆婆家?”
  钥匙没找着,车子也叫人开走了,她急得半死,偏不能
  “大姐那么个大忙人,天天不着家的,你要去?”
  小舅的话还真把她的点戳着了,她跟婆婆处的不坏,但也没有多好,跟高炽结婚都好两三年,过年都没去跟婆婆打招呼,她妈到是叫她去,婆婆到是对她很“周到”,说是她那里太忙,家里头都没人,让她别跑空趟。
  有婆婆自然有公爹,呃,她还没过高炽他爸怎么样。
  她想了想,下意识地就咬唇,完全是坏习惯,“那、那小舅去我家?”
  “你家?”
  小舅到是有意思,还问个老清楚。
  她讷讷地有点不太好意思,手下意识地就紧紧地拽住包,包老重老重的,开始都没怎么的,现在觉得这包比平时都重,“我妈家,就城西,坐2路车过去,最多五站就到。”
  原来她们家在老城区,适逢老城换新城,她们家就在拆迁的范围内,分在城西的新小区,她妈一个人住,住的很宽敞。
  “你觉得我去你娘家合适吗?你要怎么说?”
  小舅问她。
  她刚想说哪有什么不合适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滞在喉咙口了,瞅着小舅的脸,表情严肃的叫她纠结,赶紧的摇摇头,“那晚、晚上就在饭店吧……”
  说话的时候她面上是小心翼翼的笑容,偏生是心疼的厉害,饭店,决不能是路边的小招待所,必须得饭店,她还晓得给自己挣下面子,婆婆不喜欢她,她晓得,与高炽的关系,经过下午的事后,更没有信心了,现在小舅的出现就跟救命稻草一样,不是都说娘舅大过天嘛,她要是得了小舅的喜欢,那还有什么好愁的?
  离这里最近的饭店是有,五星级的大饭店,就在前边儿,走几步过去就行的,她才抬头看了看,就见小舅往那边走过去,她脚步一滞,硬着头皮也跟了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旁边到是有好几辆丰田车开过去,哪辆都不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更新了,擦,结果没是放存稿箱,等我下午逛街回家发现居然没更新,真叫我意外,我真不好意思见同学们——
  那个啥的,我呼唤一下哇,踊跃给俺出点主意呀,我怕我写的不给力
  ☆、007
  损失大了去,段乔都没地方没时间伤心,跟着小舅走,心里还计算着这一晚得花多少钱,一想到钱,就觉得心疼,还不如、不如……
  她呆在原地几乎有两三秒,以后想起来她就记得今天这一次是特别的决断,就花了两三秒,一把抓住小舅的手臂,“小、小舅,我家、我家找人开、开门……”
  决断是有了,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还没改,说的断断续续,让她都想给自己一巴掌,着急地看着小舅,生怕小舅摇头。
  “嗯。”
  她还怕小舅摇头,真的,两眼巴巴地看着他,手还拽着他袖子,那是军服,她都没顾着,人家回答的干脆,她到有点茫然,没反应过来。
  “嗯?”
  还是刚才那个字,跟刚才的口气不一样,这回是疑问了,看着她的眼神都是那种神情,仿佛是问她还在干嘛呢——
  她顿时回了神,眼见着自己抓住人家手臂,那橄榄色的军服叫她抓在手里,捏得挺皱的,刚消了点红的脸立马又红了,跟染了胭脂似的,两手忙不迭地收回来,此时觉得两手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太对劲。
  包的肩带往下一滑,她才觉得手有了用处,一手使劲地拽着肩带,一手垂在身侧,“小舅,我住的那地方隔壁就是个开锁的,能叫人开门。”
  总算是正常了点,她深呼吸了下,才算是正常,不怎么紧张了,把人当石头,把人当南瓜,她一贯这么暗示自己,不然的话,两三年的课她才上得正常点,现在上公开课,简直是要她命,一紧张就会出错。
  一出错,她就怕什么事都不成了。
  于是就走后门了。
  后门没走成,现在成就这样子,问题又在她脑袋里绕回来了,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自己都嫌弃自己,没能力,非得当老师,要是当年高炽问她时,她没答应下来得有多好。
  “那叫车?”
  小舅估计是没发现她的不对,淡淡地问了句。
  她赶紧点头,眼看着出租车刚好停在不远处,车里的人下了,她赶紧拦车,心里乱得没章法,就晓得要好好对这位小舅,据说要调回来的小舅,生怕以后见面的次数会多,她要是没表现好,婆婆那里头一个过不去。
  跟司机报了个地址,司机二话不说就开车。
  段乔这个人不习惯太热情,再说又没有没事还能找话说的本事,坐在车里,到是坐得直,她妈说的,人到哪里都不能坐不直跟站不直,话是她是记得,可从来只记得坐直了,没记住得站直。
  今天这事就坏在没有站直上。
  她低着头,对自己今天碰到的事进行一种反思,或者叫自我批评也行,确实得自我批评,她回去得做个思想工作,嗯,对自己的深刻批评。
  “名字叫段乔,有什么说法?”
  她还在那里纠结,冷不丁地耳朵似乎窜入个声音,让她瞬间抬起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小舅的嘴唇动了下,那声音从左耳入又从右耳出,所有的感觉仅仅是一个声音,而不知道声音里有什么话。
  她呆了。
  眨了眨眼睛,她的心紧张地跳到嗓子眼,“小舅,你说什么?”
  她真没听清楚。
  “你名字叫段乔有什么说法没?”
  小舅重复了一次,似乎对她还挺有耐心。
  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小舅好像在让她别紧张,在寻找着话题,她顿时心安了,胆子小的时候她什么怕了,心一安,就什么都敢说了,其实她这种性格说白了,就是窝里横——一出窝,什么都不是。
  她手心里还有点汗意,那是紧张的,现在她完全嫌弃这种了,觉得自己实在是拿不出手,让小舅这么一问,她真的有点放松了,这是小舅,高炽的小舅,就她妈说的,不就是她的小舅?
  紧张个毛!
  “那会我妈在看《新白娘子传》,随口给取的名字。”
  她回答的很老实,那时候电视节目没有现在这么多,电视剧也没有现在这么多,《新白娘子传》是真红,那时候的人随便哼哼就能把里头的歌都给哼出来,她妈贼迷许仙,就是后来看到扮许仙的那演员扮别个角色,她妈都觉得不对劲。
  “是许仙?”
  小舅还问。
  看来小舅还知道那个电视,她心里头高兴,赶紧点点头,“就那个,许仙不是跟白娘子在断桥上重逢的吗,我妈生我时刚播到两个人重逢的那一段,直接就给我取名叫段乔,我上学时同学们还直接叫我断桥的,对了,我还真有个同学许仙的,不过是个女的……”
  她心态一放松,讲话就没有顾忌,说得还高兴。
  “跟同学都处的挺好?”
  小舅适时地插上一句。
  “一般般吧。”她的兴致突然没了,念书时别的都不出挑,就成绩好,同学们都叫她书呆子断桥,真不是什么好回忆,笑得有点难为情,“我就会死念书,别的方面不太好。”
  “高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