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恰如其分的落脚点_分卷阅读_26
  言小有听了不停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当时……不应该……”
  “哎哟我的哥哥您就别不应该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你美国去也去了、回也回来了,江心自己都没在意什么,那个不知道从哪个山头蹿出来的狗屁发小尽在那儿皇上不急太监急地操他不该操的心,你何必跟他赌这口气。听我的,别想这闹心的破事儿了,我这就送你回家,早点休息明天又该上班了。”
  陈嘉树这回说完也不再征求言小有的意见,结了账之后直接揽着他的腰站起来,俩人一起摇摇晃晃地走回四季公馆,又在门口接待姐姐诧异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进楼走向电梯,等电梯门一开陈嘉树抱着言小有几乎是摔了进去,他怕磕着他所以就自我牺牲地当了回“人肉垫子”,让言小有那一身骨头狠狠地膈在自己身上,着实有点疼。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二十六层喘上几口气也就到了。
  陈嘉树架着言小有往走廊里面走,可还没等他们多走两步江心那间的门就自己开了,江心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两个的状况他便立刻上前把已经喝迷糊了的言小有接了过来,缓解了陈嘉树身上的负担。
  “你们去喝酒了?”江心蹙眉看着言小有担心地问。
  “嗯。”陈嘉树捏了捏眉心,他倒是没喝多少,这会儿人还很清醒。捏完眉心后他颇为严肃地望着江心,问:“你那发小还在么?”
  “已经回去了。”江心回答。
  陈嘉树点点头,呼出一口气道:“今天动手打人是我不对,回头我会找个机会跟他道歉。但是,他说的那些话依然很欠揍,而且我敢保证如果下一次他再让我听见类似的,我还是会打他。”
  江心眉头紧锁,对陈嘉树的话不反对也不认同,先转身将言小有扶进屋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然后才回头问:“陈师兄,我师兄他喝这么多酒难道是因为今天这件事?”
  “不然呢,你是没见他刚才难受那样儿,抱着瓶子不停地灌自己,我抢都抢不下来。”陈嘉树叹气扫了江心一眼,声音往下沉了几分,问道:“江心你跟我说实话,小有这五年来极少跟你联系,你埋怨他吗。”
  江心摇摇头:“怎么可能。”
  陈嘉树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一点都没有?他当时吻了你那事儿应该对你们两个人影响都挺大的,肯定会觉得尴尬,可他一尴尬就尴尬了这么久,你不觉得他反应太过么?”
  “不觉得。”江心嗓音低沉,回答得斩钉截铁。
  陈嘉树不禁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目光中多了几许审视,一字一顿地问:“你对他,是不是真的?”
  江心听到这个问题先微怔了下,可是转瞬他便淡淡地笑了,看着陈嘉树,他神态平和地说:“陈师兄,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么,我对师兄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五年来你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你小子承认得倒痛快。”陈嘉树刚才本打算先将他一军再说,却没想到被江心一个太极圆转打了回来,人就有些悻悻的。
  江心对他笑了笑,又看了眼趴倒在餐桌上的言小有,轻声说:“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
  陈嘉树不知怎的听他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种话脸就有点红,好像窥探到了他人内心深处的秘密,让他有些不自在,可是事关言小有他又不得不去多关心一点。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陈嘉树道:“上大学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你对小有不一样,但那个时候我也没让自己太往那个方面想,毕竟你除了特别关心照顾他以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顶多算是他的一个超级脑残粉师弟,好像也说得通。”
  “不过……”他停了停,继续道:“自从毕业典礼上你俩那档子事儿过后,我感觉就越来越不对了,好像你对他的关注表现得比之前明显好多。”
  “领导就是领导。”江心忽然无比熟练地拍了句马屁,让陈嘉树愣了一秒后就笑出声来,不过笑声在他目光落在言小有身上时就戛然而止。
  陈嘉树压低声音,问他:“怎么突然就放飞自我了?难道是被亲之后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江心一笑,也沉下嗓子轻轻地说:“忐忑不安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得到确认,当然就不用继续那么压抑了。”
  看到陈嘉树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江心便接着说道:“我虽然很早就开始喜欢他,但是像同性恋这样的事,我不可能抱着盲目乐观的心态去相信他一定会接受这种感情、接受我。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一直以来也不敢明着去问,直到他毕业那次,我才真正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就因为他亲了你?”陈嘉树问。
  江心笑着摇摇头,“是在他亲完之后的反应。如果仅仅是接吻本身,那很可能只是酒精作用下的一时冲动,但是我没想到在那之后他会那么尴尬。他会尴尬,就意味着他在意这件事,也因此能证明我对他来说不单单是一个关系好的学弟,不然的话他不至于耿耿于怀那么久。”
  陈嘉树摸了摸鼻子,表情怪怪的,“我说江心,你该不会是想说他不理你的时间越长你就越高兴吧?这也太抖M了……跟小有在一起时间长了难道都会被调教成这样……”
  “就算是吧,我是自愿的。”江心扭头无比温柔地看了一眼正伏在桌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人,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其实就是因为他那么在乎,我才敢肯定他心里也是有我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察觉而已。”
  陈嘉树无奈地摊开手:“这我倒是不奇怪,这家伙对这方面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儿来的时候能把人急死。江心,你任重而道远啊。”
  “这么说陈师兄不反对吗?”江心认真看着陈嘉树问。
  陈嘉树莫名地笑了下:“我干嘛要反对,只要是对我兄弟好的,又是他喜欢的,我都支持。”
  江心脸上露出略带暖意的笑容,不过这笑容里还多了些其他意味,“陈师兄,你……”
  椅子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江心瞬间收声。
  “你们……俩……干嘛呢……”言小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盯着江心和陈嘉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他一把推开椅子喊了声“去厕所”人就已经连摔带跑地闯进卫生间里去了。
  陈嘉树叹了口气,看见江心正担忧地看着里面,就拍拍他说:“你去看着他吧,我先回去了。”
  “好。”江心迅速应道。
  “看你这着急的样儿,交易亏了都没见你急过。”陈嘉树好笑地点了点他,“行我走了,明早上班别迟到。”
  “知道了。”江心把陈嘉树送出门,等他一走自己就快步走到卫生间想察看言小有的情况,结果刚到门口他就听见一声掏心掏肺般的干呕声。
  言小有已经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第22章
  “师兄!”江心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就看到言小有单手撑在马桶边上,另一只手拽着身前的衣服,肩胛骨高高耸起,整个人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顿时就觉得心脏猛地揪在一起。
  江心在言小有身边半蹲下来,抱住他后轻轻替他抚着后背,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手下剧烈抽搐着,江心眉心紧蹙,压抑着担心轻声对他说:“师兄,以后别再喝这么多了。”
  言小有这会儿还说不出话来,就摇了摇头,他现在吐得只感觉周身昏天暗地,嘴里发苦胃里泛酸,从喉咙到胸腔那一路都一阵抽一阵的疼,刚刚平缓下来没两秒就又是一股强烈的恶心直冲心头,最后真的是吐到再没东西可吐了他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师兄。”江心从背后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没有急着扶他起来,而是等他先缓了一会儿之后,看他自己准备撑着往起站时才箍住他的腰把人提了起来。
  言小有现在浑身无力,抬手指了指洗手台示意自己要过去,江心便把他扶到了水池边上,自己先拧开冷、热水的龙头混出温水来,然后才让言小有凑到跟前,看着他漱了口又胡乱洗了几把脸,关上水后却没有动,手牢牢地把着池边双眼紧闭地站着,似乎还很难受。
  江心用手掌缓缓在他后心上按抚,过了一会儿言小有应该缓过来了些,终于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嗓音沙哑地对江心说了句:“谢谢。”
  “……师兄,你跟我还需要客气么。”江心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去躺下休息吧。”
  “嗯。”言小有应了一声,却拿开了江心环在他腰上的手,自己扶着墙往卧室走去。
  江心在他背后眼神微微暗了下,停顿两秒后跟了上去,只见言小有已经一头栽到床上,枕着被子缩成一团,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
  “总是这样,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江心俯下身去想帮他躺好,然而言小有却好像躲着他似的,在江心手伸过来时他已经自己先翻了个身把被子卷到身上。
  江心一愣,动作停顿片刻后嘴角忽然往上扬了扬。
  他侧身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正双目紧闭装睡的某人,自言自语般地说:“吐过了,酒应该也醒了不少吧。”
  言小有的眼珠在眼皮下面动了动,继续装聋作哑不吭气。
  江心浅浅笑了,轻声道:“师兄,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首先,我想为今天之予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你知道他那人没什么恶意,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有时候言语间没有轻重,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言小有低低地哼了一声,像在说梦话,身体也往里转了转。
  江心望着他继续说:“第二点我是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你在美国的时候不联系我而产生什么委屈或者埋怨的想法。”
  言小有的身体僵了一下,江心往侧转了半圈,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自己在美国对我缺乏关心。但其实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一切都很好,而且我也知道你有跟陈师兄问起我的事。你对我的了解,从我们这次见面后你的各种反应就能看出来,并不是像之予所说的那样你心里根本没惦记。他不了解,但是我能感受到。”
  江心说到这时感觉手心里言小有的肩膀绷得更紧了,他便适当地用力捏着他从肩头到颈部那里的肌肉,像在给他活动筋骨一样,温和地说:“师兄,你真的没必要自责。你去美国的时候我爸已经走了大半年了,那会儿我已经可以独立地去面对这件事,而且你也很清楚,在这件事发生一个月之后我就能够面对了,多亏那时有你陪着我。”
  手下的肌肉略微有所放松,江心舒了口气,把下面的话说完:“今天之予的话在暗示这件事我也听出来了,他是觉得在我爸出事之后你应该多关心我,但他不知道的是你已经这么做了。他跟我关系太好,所以总为我想得多,不过这样也往往会让他忽视一些事情,因此对你产生一些误解和偏见。师兄,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计较了?”
  言小有闷闷地点点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江心看到他这个动作不禁笑了,低下身去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言小有又用手捂住脸,江心试着拉了拉他的手腕没拉动,怕弄疼他就没再使劲,只是虚虚握住,声音含笑地说:“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关于之予今天说的你习惯被我照顾的事,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唔……”言小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江心轻轻笑道:“你刚才不让我扶你是不是因为记挂着这事呢?何必呢?他那是嫉妒你没听出来么?你要是真往心里去了可就中了他的圈套。”